美国藤校要逆天儿?哈佛哥大被爆歧视亚裔
近日轰动全美乃至世界的哈佛录取歧视案,终于在美国最高法院迎来庭审。这场历时八年的美国教育界大案,不仅影响着亚裔在美国的权利与发展,更深深关系着咱留学生,还能不能考上哈佛以及其他美国名校……
大案,重磅开审
这次案件的原告是一个“学生公平入学组织”,即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简称SFFA.
两所被告大学也极具代表意义,一个是美国私立大学,哈佛大学;另一个则是美国公立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
案件的核心焦点在于,SFFA认为,美国大学在录取学生时所采用的「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简称AA)看起来是一件“通过给弱势群体额外的支持,让他们能有同样的机会进入大学”的好事,但实际上AA却造成了对亚裔群体的反向歧视。
但哈佛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校方表示,现行录取政策的初衷,是为了让录取的学生更加多样。它或许不够完美,但依旧是一个很好且合法的程序。
所以除了学习成绩,招生时还会综合评估申请者的兴趣爱好、经济状况、宗教信仰等多方面的因素,而种族,只不过是这其中之一而已。
事实上,这些年学校录取的亚裔学生人数一直在增加,2019年这一比例已经达到了23%。
法庭上,两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法庭外,他们的支持者们也在积极造势,给足了“大案”的排面。
除了游行示威的人群,来自美国各大学、教育联盟、公司、州政府的66封「场外人士书面支持信」,也像雪花一样地被送到最高法院,创下了历史第二多的记录。
而从2014年首次被SFFA告上法庭以来,两个被告大学已经花了5100万美元的律师费。
这场旷日持久且耗资巨大的案件,在各方的瞩目之下,就这样拉开终审的序幕。
亚裔学生真的吃亏了吗?亚裔学生到底有没有被歧视?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回到本案争论的核心——AA.
缘于上世纪60年代,美国轰轰烈烈的黑人和妇女运动,平权法案一直被广泛应用在美国人生活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入学、就业,到医疗等等方面,都要通过一些补偿性优惠措施,保证各族群享有平等的权利。哈佛大学
但事实上,AA的受益者一直主要是非裔和西班牙裔,亚裔反而是最大受害者。
落在大学申请上,最直观的反馈就是亚裔之间越来越卷——
大学每年的录取名额都是有限的,当资源倾斜给其他族裔,那么留给亚裔的名额势必减少。举个例子,当申请人硬性分数相当时,哈佛会更倾向于录取其他少数族裔的学生。
这也意味着亚裔学生想要敲开美国名校大门,只能更拼命提高自身各项成绩,无形中面临着比其他族裔更高的录取门槛。
这种推论也得到了数据上的证实。普林斯顿两位教授在著作《不再分离,也不平等》中揭示:
有的藤校录取时,在美国高考SAT的评估中,满分1600分,会给黑人加310分,拉丁裔加130分,白人不变,而专门给亚裔减少140分。
也就是说,亚裔学生要比黑人申请者多考450分,才能拥有“平等”的录取机会!
而从录取数据来看,2000年到2018年之间,亚裔学生的SAT平均分是1534,非裔学生的平均分只有1424,110分的差距让多少亚裔学生只恨投错了胎——
帮助黑人学生追求公平,怎么还反着歧视亚裔呢?!
SFFA披露的一项哈佛大学的内部审查也表明,“如果将学习成绩作为录取的唯一标准的话,那么录取的亚裔学生人数应该更多”。
亚裔学生错了,错就错在学习成绩太好了。
而与国内大学录取只看成绩不同,美国大学在评估申请者的时候,除了标化成绩,各种软条件也是非常重要的衡量标准。
“合不合招生官的眼缘”这种非常主观的事情,也成了录取的玄学。
庭审上,SFFA的律师Cameron T.Norris指控,在用于评估申请者的品质,比如性格、潜力、勇气和成熟等方面的“个人评分”这项分数上,亚裔申请者明显低于其他族群。
在一些案例中,哈佛大学的招生官倾向于用刻薄的语言来描述亚裔美国人,认为他们“保守,以数字为导向”——很难不让人怀疑,亚裔被故意压分了。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近些年在申请美国大学时,亚裔学生需要通过不放照片或者模糊名字的方式,刻意弱化自己的亚裔身份。
面对SFFA的各项指控,哈佛大学依旧坚持表明自己没有歧视亚裔学生,并且联合多所美国名校来证明自己的程序正当。
在前面我们提到的书面支持信中,大部分就是支持哈佛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
他们认为,让少数族群和经济困难的群体得到更好的教育,也是教育工作者的机会。将种族纳入录取考量,也是维持校园多样性的唯一办法。
案件结果有何影响?最高法院的裁决结果,将在明年的3月份发布。
事实上,美国名校也不是首次被告亚裔录取歧视了。
2016年,亚裔团体联盟就曾向美国教育部和司法部申诉,抗议耶鲁大学、布朗大学和达特茅斯学院在招生过程中歧视亚裔申请者;2020年,耶鲁大学再次被指控在招生中存在种族和国籍歧视;而SFFA也在2019年和2020年将哈佛告上法庭。
此前的结果,无一例外是校方胜诉。
尽管结果不理想,但是在亚裔群体一次次的努力当中,越来越多的有力证据被披露。
上文提到的“个人评价”分数,原本是无需对外公布的,我们也无从得知,所谓“录取玄学”,原来有着很大的人为操作空间。
而随着证据的叠加,或许这次的庭审将迎来不一样的结果。正如此前受到唾骂的「犹太人配额」,即哈佛通过对犹太人加强配额来限制犹太学生数量的操作,也是通过不断的努力才被废除的。
现在,主流声音普遍认为,哈佛这次将很大可能败诉。
一方面,本届九位大法官中,有六位属于保守派。热知识,共和党的80名议员一致反对哈佛录取的AA行为。
而这九位藤校校友——8位毕业于耶鲁和哈佛法学院,1位毕业于圣母大学法院,他们的“反骨”发言,似乎也预示着哈佛败诉的可能:
毕业于哈佛的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有一句名言:“取消建立在种族基础上的歧视,才能消除种族歧视”;
耶鲁法学院出身的黑人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也曾多次公开反对基于种族的录取倾向,“因为我的肤色,人们很自然的认为,我是受到特别照顾才能入学。”
而在录取时使用AA,或许本身就是和民意背道而驰。
根据华盛顿邮报的民意调查,超过五分之三的美国人支持禁止在大学录取中考虑种族因素;大多数美国白人、亚裔和西班牙裔美国人都认为大学不应该在招生中考虑种族因素。
著名的ACA-5法案也证实了这一点——
1996年,加州公投通过的“209号法案”规定,加州大学系统内的公立学校,在招生的时候不可以将学生的族裔、性别作为考虑是否录取的因素,也就是不能使用AA。
但在2020年,有人试图通过ACA-5法案来推翻这一规定,启用AA来人为减少亚裔学生的比例。结果,这场闹剧以全民公投日多数民众反对而收尾。
现在,美国共有包括加州、密西根、华盛顿和佛罗里达等这些大州在内的9个州明确法律规定,禁止大学录取时使用AA.
如果这次真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哈佛大学败诉,SFFA胜诉,将会直接影响2023年以后美国名校的本科录取。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哈佛大学等美国名校为了提高种族多样性所采用的一些诸如加分、奖学金之类的政策,将受到制约,甚至不再被允许使用,美国大学的招生评估规则,也势必会得到变革。
这样,毫无疑问亚裔学生进入名校的机会大大增加——
“哈耶普斯MIT加州理工”六所美国名校,不采用AA的加州理工的亚裔学生比例高达40%,其余五所则在20%左右。
而亚裔学生向来在SAT、ACT等标化成绩上的表现要优于其他学生。而几年来,亚裔学生在各种课外活动上的表现也大大提高,比如在美国颁给高中生的“总统学者奖”上,亚裔获奖者占比28%。
打破政策天花板+自身实力过关,我们有理由相信,取消AA对亚裔学生进入名校将会大大利好。
当然,这样的改变,势必也将辐射到我们中国留学生。
尽管国际生的招收名额与大学新生比例有关,但如果AA的取消,可以让美国名校招生官摘掉有色眼镜,更平等,更客观地审视每一名学生身上的发光点,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美国藤校要逆天儿?哈佛哥大被爆歧视亚裔还想不想混了
无独有偶,哥大那边貌似也不太老实!前段时间还深陷数据造假风波、差点被US NEWS除名的常春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最近又双叒叕作妖了…
当地时间11月1日,哥大官方发布推特,称“虽然被哈佛录取的亚裔美国学生聪明有为、学习勤奋,但ta们长期以来都在享受着种族带来的优势。”
这一发言很快引发大量亚裔同学和中国留学生的强烈不满,评论区也迅速炸锅。
网友纷纷毫不留情地出言指责,哥大此番发推纯属racist行径,助长Anti-Asian仇恨情绪;更有人大呼,“这真的是大学官方推特账号发布的内容吗?”
不得不承认,还真是…甚至哥大还“有理有据”地转发了这一言论的来源,是该校社会学教授Jennifer Lee发表在New York Times上的一篇评论文章。
这篇文章里讲了什么?
文章开篇即提到了近期开庭的“哈佛歧视亚裔案”:原告为“学生公平入学组织”(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被告则是哈佛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原告认为,美国名校在录取时普遍所持的“平权”(Affirmative Action)立场,是一种对亚裔的反向歧视,其以多元化为由的政策实则压低了亚裔的入学率;而这样一种基于种族的录取参考,应当被废除。哥伦比亚大学
然而Dr.Lee则在文章中表达了和原告诉求截然相反的观点,认为美国高校现存的种族录取制度,甚至还不能同亚裔在成长过程中因“stereotype promise”受到的正面影响相抵。而如果废除种族录取制度,亚裔由于种族而得到的优势会被进一步模糊和忽视。
对于所谓的“stereotype promising”
Dr.Lee称,自己的研究表明,中小学老师对于亚裔学生存在积极向的偏见(positive biases),包括聪明勤奋、道德高尚等;这样的预设使得老师倾向于鼓励亚裔学生去选择更具有挑战性的课程,例如AP课程和荣誉课程。
这样更有竞争力的选课,让亚裔更容易在大学申请中脱颖而出,同时也促使亚裔学生更加努力认真地对待学业、进而得到更优异的学术成果。
而这样一种“positive biases”,是白人、黑人、或是西班牙裔都不曾享受到的。甚至有研究发现,当班里仅有一名亚裔学生时,老师对于黑人和西班牙裔的负面评价会更加放大。
在Dr.Lee的描述下,亚裔学生已然成为了干扰美国教育公平性的存在。然而,在美国愈演愈烈的种族冲突之下,亚裔美国人以及亚裔留学生群体,真的活的容易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Anti-Asian Hate不断飙升,我们究竟有多难
仇视亚裔的声音,从来不曾停止。
近年来的典型事例,就有将新冠病毒称为是“China virus”。简单粗暴地用地名来命名病毒,无疑是不正确的,同时也显示了仇外思想、以及对中国的污名化。
Dr.Lee也在文章中承认,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美国社会针对亚裔的仇视、乃至暴力行径急剧增多。一次又一次的反亚裔暴力袭击事件,使得亚裔连最基本的生命权,都频受威胁。
2022年8月10日,一位65岁的亚裔老妇人在旧金山里士满区Geary街道上正常行走,只因多看了一眼路过的男子,就被这个男子殴打至出血。男子在逃走时,又袭击了另外一名正在穿过斑马线的亚裔女子。
2022年7月31日,仍是在旧金山,一位70岁的亚裔奶奶在公寓内被4名奥克兰青年袭击。
2021年3月16日,21岁男子罗伯特•亚伦•朗在亚特兰大地区的3家按摩院枪杀多人,造成8人死亡,其中包括6名亚裔女性。
而就在这起枪击事件发生后不久,又有社交媒体传出,有人在旧金山发起“掌掴亚裔挑战”。
除了生活方面,得到老师所谓“positive biases”的亚裔学生,又真的在学业上一帆风顺吗?
此处便不得不提到“Model Minority”的概念。
可被翻译为“少数模范族裔”,指的是同比其他族裔在教育、经济和职业方面都能取得更高成就的少数群体。在众多情况下,亚裔美国人都被视作属于这一“少数模范族裔”。
的确,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亚裔无论在学习还是工作中,经常表现出更加勤奋、刻苦的品质.
这样的品质带来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据美国人口普查局(Bureau of the Census)的统计数据显示,亚裔美国人的家庭收入中位数为$68,780,远高于所有族裔的中位数$50,221;在学术方面,21世纪以来获得诺贝尔奖的20位美国物理学家中,东亚美国人占到了15%,而亚裔美国人的人口数仅占美国总人口数量的不到4%。
然而,亚裔绝非天生聪颖过人,获得成功也从来不是轻松的。亚裔在美国社会取得如此突出成就的背后,付出的血泪辛酸值得更多的理解。
就拿申请大学而言——正如上文提到的“哈佛歧视亚裔案”的焦点,美国大学打着“保证校园多样性、促进教育公平和种族平等”的旗号,长期以来将申请者的种族纳入考量因素,其实对亚裔申请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普林斯顿大学的一项研究显示,如果想要获得同样的私立大学录取几率,亚裔学生需要获得比白人高出140分、比黑人高出450的SAT成绩。然而,SAT成绩的实际种族差异显示,亚裔仅比白人高出72分、比黑人高出176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亚裔学生不得不比白人和其他少数族裔付出更多的努力、取得更高的成绩,才有机会在这个highly competitive pool中脱颖而出。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亚裔学生都具有超高的学习天赋,“亚裔”的身份和大学录取的选拔制度显然将这部分学生置于在极为不利的位置。
“少数模范族裔”
“少数模范族裔”的概念,在看似肯定亚裔美国人强劲实力的同时,其本质是弱化了少数群体所面临的困境,同时也忽视了族裔内部存在的不平衡问题。这种以偏概全的描述,草率地否认了族裔内部的个体差异性,将不符合族裔刻板印象的个体边缘化、甚至放在了其他少数群体的对立面。
而对于留学生群体来说,身处异国他乡孤身求学的困境,还不止“Model Minority”带来的刻板偏见那么简单。
例如,留学生们常戏称自己是学校的“金主爸爸”,或是自嘲“被割的韭菜”。玩笑的背后,是本土学生和国际学生的学费存在极大差距。看着不断走高的汇率,人前光鲜的留学生,又有多少在付完学费和盯着每月的账单时独自emo。更多的留学生选择将这些压力转化为前行的动力,以“熬更晚的夜”“掉更多的发”为代价,卷着4.0的满绩,挤在身为少数群体想要出人头地的独木桥上。
除此之外,culture shock、homesickness、语言障碍、疫情下的回国难…这些独属于留学生的艰辛,更是不必细数。
我们的处境,绝不面临比任何人轻松容易。
身为亚裔,我们的出路在何方
被贴上“Modal Minority”的标签,不是我们自身所能决定和控制的;但在此之后的选择,可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遭受偏见、被边缘化……我们有理由也应当有勇气,为自己和自己所在的群体争取应有的权益。
争取权益的道路必然是艰难的。回望历史,有马丁•路德•金发表《我有一个梦想》的讲演,有韩国裔以持续3天的持枪巷战对抗暴徒、保卫家园。
种族问题是美国社会长期以来的重要社会矛盾,横亘于少数族裔和特权族群(privileged group)之间的壁垒,早已不是温和的发声便可轻易攻破的。
“争取权益”的运动或许意味着激烈的斗争,但绝不应当指向极端、甚至偏激。
“Modal”彰显了我们被认可的实力,“minority”则代表着我们有责任去为之发声的群体——不仅仅是亚裔,也是黑人、西班牙裔等等所有少数族裔;因为我们太清楚,作为“少数”所意味的原生困境。
大学将种族纳入考量的录取程序,并非毫无可取之处。我们不能否认,在教育资源尚不平衡的背景下,不少少数族裔的孩子所得到的受教育机会和途径仍极为有限。如果用绝对统一的标准来决定所有申请者的录取与否,却毫不考虑个体取得成绩背后的不同付出,无疑会堵上这些孩子“向上流动”的路径。
我们的诉求是“努力得到应有的认可”,我们的追求是“人人平等”;但争取平权的途径从来不该是“拉踩”,更不是踩着其他群体的肩膀、来为向上攀登借力。愿所有留学生、亚裔群体、少数族裔,都能在尖锐的种族冲突中保护好自己,至少确保自身安全不受伤害。